在上海的閒談

昨日心懶，不想做事，下午約了倆朋友喝茶，不過我半當中去會計事務所報稅，耽擱了時間就變成了吃晚飯。

    其中一個朋友去接女兒，倆閒談，話題主要是移民，最近身邊很多人離開。朋友夫妻兩邊父母年紀都大了，妻子對城市要求苛刻，所以就不可能移。

    說起當下局勢，朋友表示，如果有一絲文革的跡象，立即拍屁股走人，無論何處。顯然，他不認為會發生最壞結果。

     談話間另一個朋友就到了，於是到樓上吃飯，上海菜，改良過，紅燒肉燒的很好。都開車，就不喝酒。

      主要談及產業，因為他們兩人都完全是實業為主，我過去做過工廠，所以也能聊到一起。

      招人是越來越不好找，市裡的政策就是把人往外趕，而不僅僅是高房價。社保是企業的沉重負擔，而本地勞動部門嚴查，也不可能規避。同時本地也在驅趕一些企業外遷，能夠留下的都是環保、高稅、高新技術的企業。

      我搖搖頭問：這是個老齡社會，以後怎麼辦呢？

      朋友笑：老人也趕出去。

      好吧，這是個惡俗的笑話。

      另一個朋友是家族第二代，他們的企業是隱形冠軍公司，決定關掉。非常可惜，我問他為何不把企業一代代經營下去，像德國那類世界級別的隱形冠軍公司，做到第三第四代，在這個利基市場就處於自然壟斷狀態了，社會地位也很高，跑到全世界，人們都會尊重你。

      他搖頭說，運營成本太高，利潤越來越薄，再說拆遷補助也不錯。

      搬到外地去呢？他是不肯的。倒不是上海人戀家的問題，而是外地營商環境惡劣，各路強力人士吃相難看，開不了多久，就被人吃掉了。

     嘆息一聲，只有可惜了。

     談了很久的上海，三個人的共識是上海官僚體系全國管理水準第一，無出其右者。放到全球也不賴。同時，上海的官僚體係數量比例是最低的，目前實行的一些策略，慢慢會減少官吏隊伍，對於上海的財政來說，負擔會在未來減少。那麼上海的未來不會面臨官吏體系吃掉財政的問題，而是老齡化的問題。

     但這種削減公務員隊伍的方法放到外地去，是否有用呢？我們均無法樂觀。外埠官僚體系盤根錯節，越到小地方越是無法削減。財政收入的減少無法滿足這些官吏的收支之後，很難保證官吏的手就四處亂伸，當地無背景的富人中產就離死不遠了。

     無效的國營體系和龐大的官僚體系，是整個國家體系的腫瘤，當經濟下滑，無法支撐財政體係時，後果可想而知。

     閒談到十點多散了，我去趕地鐵。地鐵裡正在廣播這是最後一班，我問閘刀口阿姨，是不是寶山方向就這一班啊。她說是啊，你趕緊下去還來得及。我說沒買票呢。她把旁邊門一開，叫我趕緊下。

     坐上地鐵，到了站，出來補票，告訴工作人員，我從何處上。她並不疑問，收錢開門，讓我出去。

     是的，上海人的素質，上海官僚的城市管理能力，和這個城市具備的便利性，都會讓你感覺到，居住在上海是最好的。

     但未來的不確定性，誰也無法下賭注。然而做實業的，還是對這一屆有所期待，對其做的一些政策抱著希望。

     如果台海發生戰爭呢？

     朋友說：沒事，到時候上海房價腰斬，我們去抄底。